問是這樣問着，她動作卻絲毫不慢，取了傘連忙到我身旁撐開。
我沒有答她的話，或許瑟瑟也不是非要一個答案，她只是習慣了這樣。
爹爹這時候應當是在書房，我去尋他，卻難得吃了閉門羹。
門外的小廝同我說侯爺在接待重要的客人，瑟瑟只好收了傘，我拉着她立在檐下。
很快我就知道了這位客人是誰—當今聖上唯一的嫡子，三皇子李圖南。
我同李圖南的關係一直是不咸不淡，這次他倒是熱切地來到我跟前喚了聲表妹。
甚至見到我反應冷淡也不惱。
三皇子走後父親才緩緩踱着步子走了出來，他捋了捋那稀疏的鬍鬚，道:「北方又有戰事了。」
父親說完瞧了瞧我，緊跟着一句:「楚家父子被陛下留下了，大抵是要去北方的。」
我回到自己院子的時候雨勢小了許多，瑟瑟也不啰嗦了，沉默地守着我。
楚決這次沒翻牆，門房派人來報的時候我還正發著愣。
我讓瑟瑟去取梨湯，她跟我說梨湯早就涼了。
於是我只好空着手。
楚決遠遠就瞧見了我，扯着嘴角想擠出一個笑，卻不知我見了他這幅模樣更是難受。
我知道他開不了口，只能自己先打破沉默。
「楚決，熬梨湯太累了，我沒去做。」
「沒關係的，小梨兒，累就不做了。」
「你還有什麼話想同我說嗎，楚將軍。」
「對不起，小梨兒，對不起。
我已經讓你等這麼久了，我……我又要出征了。」
他最後那句聲音太小，像是卡在了喉嚨里。
我將剛剛藏在手裡的香囊遞給他，上面繡的仍然是一個不倫不類的大梨。
楚決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終於真心實意地笑了起來，只是太短暫，我才看了兩眼便瞧不見了。
他抱住我的時候雨驟然大了起來，路上已經見不到行人了。
不過楚決也沒做出更逾矩的事情來，只是輕輕地擁抱又分開。
然後轉身，上馬，直到雨幕將他的身影模糊，而我再也看不清。
也不知小楚將軍要多久才能發現，香囊的內側藏的那縷青絲，還有那句—「封侯早歸來。」
」六」對於久居安逸之鄉的人而言，戰爭是怎樣的呢？
我看到西街的寶饈閣前依舊是車水馬龍，成衣鋪子又新進了一批蜀綉，顧侍郎家的女兒前段時間出嫁，羞答答的新娘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