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跪着，一隻手妄圖把我的腦袋按在她肩膀上。
我把頭往另一旁偏了些，餘光瞟到一抹紅色。
紅衣裙的姑娘朝這大步流星地走來，身後烏泱泱跟了一堆人。
上次見她還是五年前，那時還是豆蔻年華。
我轉過頭去，她卻偏偏從我身旁經過，帶起一陣風。
那些個使臣沒有進去，只有那個小公主一人，殿門關閉時她似乎朝我這望了一眼，不過我也記不太清了。
大門緩緩閉合，而我一點點墜落，昏沉，直至眼前一片黑暗。
林秩應當設想過許多救楚決出來的方案，但他肯定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最後真正救了楚決的會是那個異國公主圖婭。
說是欽佩楚將軍的才能，願和齊梧結成秦晉之好。
林秩與我轉述時我只覺不可思議，但事實確實如此，一個求了，另一個便給了。
這對楚決來說，是救贖么？
我知道他的性子的，要一個為將者在敵國苟延殘喘，與其說是救贖倒不如說是侮辱。
使臣團離開京城的時候我站在一旁瞧着，馬車的車輪緩緩轉動成了我心裏的結。
那位公主仍舊穿着一身紅衣裳，我身旁梳着小辮兒的孩子拍着掌，大聲喊着:「新嫁娘，新嫁娘！」
她循聲看過來，明顯愣了愣，一挑眉又擠出一個笑來。
馬車被叫停，她利落地跳下來，紅裙子在空中旋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她朝這邊走來，斜睨了我一眼，彎下腰塞給小孩一塊糖:「喏，喜糖。」
小姑娘歡呼着道謝，她站起身，往嘴裏也丟了一塊糖，這才直視我:「可惜郡主來不了大漠，不然也能見見我們那的嫁娶風俗。」
我未曾搭理她，只是望着那輛馬車的窗。
有時會有風路過，微微揚起一點帘子，但我其實也看不到什麼，只是求個心理慰藉，我知道楚決此時就在那兒。
圖婭張開手擋住我的視線:「我不喜歡你們中原人，也不喜歡那個什麼將軍。
只是你喜歡，我就算是搶也要搶過來。
我會同他成親，但他永遠也不配當我的丈夫。
他劍下還有我無數大漠兒郎的英魂，我要他做我的奴隸，要他卑賤如我廣袤大漠中的小小蟻蟲。
沈梨，我要你痛苦。
你比不過我的。」
她露出倨傲的神色，恍然間彷彿同五年前的身影重合了起來。
你看，很多人都變了，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