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將軍……」

花孟待那群人徹底消失之後，才慢慢踱着步子走到隋瑰面前，拖着長音意味深長地叫出這個稱呼。

「哪來的將軍？」

隋瑰：「……」

溫震山坐在堂前：「還能是哪的將軍，隋瑰可是皇上親封的銷風將軍，你別沒個正形。」

花孟摸着手裡竹笛的紋路，盯着隋瑰細細地看，不知道在看什麼，但是那眼神讓隋瑰忍不住錯開了他的視線。

良久，花孟才嗤笑一聲。

「好一個大將軍，怪不得溫家上上下下都圍着你轉。」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隋瑰皺着眉看他遠去的背影，沒有事先告訴花孟他的身份，所以即使他有心想為自己說幾句，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沒什麼，行瀾他之前……」

溫震山嘆了口氣，「兩年前出了些事，想必你也知道說他叛國的事，雖然我遠在繁秋，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絕不是小事，所以有些方面多多少少可能受了點影響。」

兩年前的那件事……隋瑰自然知道。

想到這裡，他的眉頭皺得更深，當時到底真相是什麼？他絕不相信花孟叛國。

–

悠揚的笛聲響起時，花孟已經坐在繁秋街上唯一開着的酒樓二層。

整個二樓只有他一個人，窗邊一眼就能看見蕭條的街道和零星幾個路人。

堂倌把酒水輕手輕腳地放在花孟面前的桌子上，花孟才收起自己的竹笛。

低頭掃了一眼那酒菜，並不能勾起他什麼食慾，但花孟還是拿着筷子嘗了一口，口味偏甜，繁秋家家戶戶都嗜甜，這麼多年依舊這樣。

厚重的木板樓梯上響起腳步聲時，花孟正倒好了兩杯酒。

溫如瑜垮着臉出現，「你叫我出來幹嘛？」

花孟看都不看來人一眼：「別衝著我擺臉色，小心我還像小時候一樣揍你。」

溫如瑜立刻漲紅了臉：「你，你敢。」

花孟：「你看我敢不敢。」

溫如瑜怒瞪着眼睛看花孟，心裏卻沒個底，這傢伙瘋起來的樣子他不是沒領教過。

花孟喝着酒，勾着嘴角看溫如瑜一臉惱火地坐下來，心情由衷地好起來。

花孟：「怎麼？這麼多年不見，就沒幾句要寒暄的？」

溫如瑜：「我和你能有什麼好說的。」

花孟不置可否，放下手裡的酒杯。

「聽老頭說，你娶的是楊植群的女兒？還說你是為了繁秋，你什麼時候這麼深明大義了？」

溫如瑜：「與你無關。」

花孟：「本來是這樣，但就在不久之前我決定，繁秋的事我要插一手。」

溫如瑜這才盯着花孟：「你別攪合這些事……而且楊植群那個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後面還有很大的後台。」

花孟喝一口酒，好像很感興趣的樣子，「哦？那我就更想知道他那後台好不好拆了。」

溫如瑜：「……」

「總而言之，你別總是像小時候那樣肆意妄為。」

溫如瑜端起花孟倒好的酒，一口喝光，「我之前派人去查過楊植群，從驕安派下來的官員似乎總與他相識，官官相護，而這些官員全都是朝里站在四皇子一派的。」

當楊植群和四皇子扯上關係時，一切就變得非常棘手。

既然這些年溫家三番五次遭人洗劫，而楊植群能做到對這種情況睜一眼閉一眼，往更深處追溯，可能溫家的事和四皇子也脫不開關係。

溫如瑜的話都講到這了，花孟自然洞悉他想要表達的意思。

花孟：「四皇子？這個老頭倒是沒和我說，沒想到繁秋的事還能和李周產生聯繫。」

溫如瑜：「所以你別輕舉妄動，我選擇和楊樓月成婚，也是死馬當活馬醫，而且楊植群也看中了溫家的布商生意，大家不過各取所需而已。」

花孟淡淡笑了一聲：「不可能。」

本來他還只是想解決一下橋洞里那群人的破事，但是眼下居然牽涉到溫家，那他還真是非管不可了。

「對了。」

花孟忽然對溫如瑜說，「成親這種事，慎重點，不是真心喜歡的，別為難自己。」

溫如瑜一愣。

「某人小時候不是還心懷大志說想要娶最漂亮的公主嗎，怎麼現在這個理想也沒了？」

花孟說完這句話，就拍拍袖子站起來走了。

溫如瑜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覺地捏緊。

–

隋瑰再見到花孟時，已經月上柳梢。

他正靠在房間的卧榻上假寐，屋頂上忽然傳來了微小的動靜，緊接着他剛睜開眼就發現有人把自己屋檐上的瓦片掀開，腦門上垂直被扔了顆小石子。

隋瑰被砸得有點發懵，但雙眼還是直勾勾地盯着正透過瓦片的縫隙朝他笑得一臉事不關己的花孟。

花孟白天在外面和溫如瑜簡短地見了個面之後，又漫無目的地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