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院中，早些的炭已經滅了，屋裡有些冷。明珠見芝芝要脫披風，忙示意新月給炭火生着，自己又急着去煮熱茶過來。

兩人一頓忙活完，瞅着芝芝面色不佳，也不敢多說話，就先去收拾東西去了。

芝芝自己坐回榻上，想着剛剛老太太眼中關懷倒也不似作假。

在府中，老太太從小到大與她不親，父親更是對她不聞不問，府里大房姐姐最愛欺負她。

為了過好生活，她從小便學會看人眼色，老太太偏心大房，她便比姐姐更孝順，每日請安不曾斷過，甜言蜜語哄着，老太太雖不十分喜歡她，但總歸也不曾缺短她的。

突然的變故，說毫無感覺是假的，至於老太太說的，皇后與她的關係，還有娘親與京城的外祖家脫離關係，這一切都如同巨大的謎團，芝芝也不由的很好奇。

再說這府中的生活，也不見得就好。父親並無官職，整日酗酒，在江南也是出了名的。

看她日漸長大，美貌勝過大姐陸婉婉，大夫人也開始種種理由限制她去參加各種宴席，老太太也嫌她長得過於嬌媚，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若以後想嫁個好人家，也沒那麼容易。

突然的進宮，或許也不是壞事，京中勛貴眾多，若得了機緣，再有皇后遠親名頭，若能得皇后扶持，比縮在府中等老太太安排要好的多。

晚間，芝芝已然想通，對着兩個丫鬟說：「今日的事你們都聽說了，我問你們，此去宮中，是凶是吉不好說，我沒依仗，家裡也幫不上什麼，京中一個熟悉的也沒有，跟着我不一定是好事，如果你們想留下來，我就去老太太那裡求了恩典，讓你們在府中好好伺候，以後到年齡尋個好人家。」

「小姐，我不願！」話剛落下，兩個丫鬟就都急了，新月嚷嚷着：「從小就服侍小姐，從來沒與小姐分開過，小姐就是想去京里就不要奴婢了？可是小姐嫌我吵鬧？」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委屈的不行。

「是啊小姐，奴婢哪能放心小姐一個人去京中，身邊沒個知冷熱的人？奴婢知道小姐不軟弱，可小姐一個人去這麼遠，想家了奴婢也可以陪小姐說說話。」

明珠說罷就跪下了，「小姐，奴婢誓死追隨小姐。」

「新月也是！」新月看着明珠跪下，急的也跪下了。

面對着兩雙淚眼，芝芝只覺得一股暖流浮在心中，不由的眼眶打熱，趕緊扶起兩人，同時也給自己打氣。

是啊，進京路途遙遠，身邊有兩個知冷知熱的人總歸是好的。

此後的生活也全然並非就是壞事，憑自己，去京城也必要站穩腳跟，討好天家，是比討好祖母有難度，但何嘗不是一種歷練，就是為了這跟着自己的兩個丫鬟，也得搏一搏。

主僕三人圍坐在一起面面相視，都含着淚眼，為這未知的未來憂慮着。

次日。

「父親！」

芝芝來到書房，那裡已經有人等她了。書房裡，府里的二老爺背着身站着。

陸川聽到女兒的聲音，轉過身，看到芝芝乖巧的立在堂前。

「芝芝，為父昨天喝多了，昨天的事爹已經知道了